夜色渐深。
沈砚站在车门边,盯着对面还未上车的母子。
“我送你们回去。”他的语气不容置疑。
苏意却摇了摇头:“不麻烦了,我们自己打车就行。”
沈砚垂眸瞥她一眼,嗓音低沉:“你确定?刚刚下楼时,后排那几台车,车窗贴了反光膜,一直没熄火。”
苏意一怔,下意识把孩子护在怀里:“你是说……有狗仔?”
“我只是陈述事实。”
小糯米忽然拉了拉苏意的衣角,低声道:“妈妈,我有点冷……头也疼。”
苏意摸了摸他额头,心口一紧:“发烧了?”
沈砚已经打开了车门:“老宅有医生。跟我回去。”
——
沈家老宅,灯火通明。
家庭医生赶来诊治,小糯米只是受凉引起轻微发热,休息一晚便可缓解。
老太太闻讯从房间出来,看着窝在沙发里的小团子,眼底闪过复杂情绪:“怎么突然生病了?”
“可能今天在外头吹了风。”苏意连忙起身,声音客气却不卑不亢,“给您添麻烦了,真不好意思。”
老太太盯着她几秒,语气微顿:“你是怎么照看孩子的?”
“她也不希望孩子生病。”沈砚开口。
老太太没有再说什么,转身吩咐人去准备房间和晚饭。
沈砚站在一旁,目光却始终没从苏意身上移开。
她的眼底没有求助、没有讨好,也没有恃宠而骄。
只有一种极其冷静的韧性,像她所有的柔软都藏在盔甲下,只给孩子一人看。
——
吃药前要先吃点东西。
小糯米仰头看着她:“妈妈,我想喝你煮的皮蛋瘦肉粥。”
苏意轻拍他额头:“厨房在哪里?”
沈砚正要吩咐佣人去准备,苏意却摇头:“他对某些食材过敏,我来做比较安心。”
男人看她一眼,唇角动了动,没再多说,转身带她去厨房。
——
厨房里,灯光柔和。
苏意洗米切肉,熬粥的间隙,她利落地拌了两道咸菜,动作熟练得不像个曾经的主持人。
沈砚靠着门框,语气淡淡:“你做饭这技能,跟学历、专业不太搭。”
“那是你以为的‘不搭’。”苏意回头笑,“一个人带孩子,不会做饭怎么活?”
她的语气轻快,像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,却让沈砚一瞬失神。
——
粥熬好,苏意先喂孩子吃药。
小糯米喝了一大碗,脸蛋恢复了些红润,回头冲沈砚笑:“叔叔,我妈妈煮粥超好吃!”
沈砚原本没打算尝,结果碗被直接推到他面前。
“就当是……答谢。”苏意笑着说。
他低头舀了一口,咸香适口,米粒软糯,入口微烫却恰到好处。
男人眼神一沉,抬头盯着她:“你以前是给谁煮粥?”
苏意一愣,随即轻笑:“当然是……给我自己。还有他。”
她看了看正在打瞌睡的小糯米,语气很轻,却像在宣布主权。
沈砚没说话,却将碗一饮而尽。
——
夜渐深,厨房的灯光尚未熄灭。
这是沈砚第一次在家中,感受到一种叫“人间烟火”的东西。
而那个站在炉灶边的女人,不小心,点燃了他心底久违的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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